他怀中抱着的小小覃闻言, 把柔嫩的脸蛋帖在爹爹胡子拉碴的脸上,奶声奶气的拍着小手, “爹爹好厉害。”
覃何衣在闺女脸上蹭了蹭, 惹得女娃娃咯咯笑个不停。小覃则伸出大拇指,“爹, 了不起!”
他揉了揉儿子的头, 与梁颂华相视一笑, 时光如流,唯有海塘巍巍千古。
(盗银案到此基本告一段落,虽然蒋天南尚未定罪,但覃何衣基本上于此时此地与这个故事挥手作别。初时,作者给这个人物的侧写是“孤勇”,写到后来作者觉得他的人物形象是“大义”。
他并不孤独,身边有很多志同道合之人。
一个能扛住巨大压力,忍着谩骂攻击,仍然坚守本职的潘大人;一个能在覃何衣问罪生死不明,却深明大义,继续抓紧修海塘的陈堂主;以及一群半年没给工钱仍在努力运送巨石、辛苦劳作的小蚂蚁们。向他们致敬。何衣与他的伙伴们,会有个美好的余生。作者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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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周珩一行决定夜宿距海塘不到三百步远的七安村渔帮分舵。
依旧是大锅炖鱼汤,依旧是坚硬的干馍馍。这似乎成了渔帮鉴定来访官员值不值得结交下去的一道考题,吴有钱和姜九哥笑嘻嘻端过来给魏知府。
魏锟眼都没眨,咕咚咕咚把鱼汤喝了个干净,然后呲着不大结实的后槽牙,啃起了饼子。
吴有钱和姜九哥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的嬉笑起来。
吃过晚饭,精力旺盛的如陈堂主,拉着覃何衣去说这段日子渔帮中一应杂事;精力不济的如魏知府,累困交加,一头扎进房中睡死过去。
其他人各回各屋,院子也安静下来。
月上中天,覃竹今夜难得失眠了。白日里周珩的话让她心中生出无限感慨。女人啊,就算再聪明洒脱,情思一起,也成了糊涂蛋、犹豫鬼,难免左思右想,进退失据。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干脆起身穿好衣服,蹑手蹑脚从房中出来。她摸进小厨房,翻出一坛老酒,抓了一把花生米,回到房中自斟自饮起来。
月色很亮,老酒很醇,花生米很香。覃竹推开窗,趴在窗沿上,喝一口小酒,抬头看看月亮,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唉!”嘟囔了一阵,她长长叹了口气,对着月亮举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