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拜了云医做师父。云医见他资质欠佳,不想收下的,可九渊是个从不知放弃为何物的人,只要云医不在颜衡身边为他诊治,九渊便围着他转,转来转去,转的云医头都要大了。他没见过这样死缠烂打的人,他收徒弟,都是一时兴起,许多人见他疯疯癫癫,便以为他骗人,将人赶走完事。九渊是头一个牛皮糖似的,粘在他身上便死死扒住,在揭不下来了。
云医叹了口气,说实在的,他心里其实挺喜欢的……
云医也有几分懂得这个又穷脑子又普通的傻大个是怎么讨的自家徒弟的欢心,已于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能这般撞了南墙不回头的人,有种天生的,让人心神摇晃的吸引力量。
九渊趴在颜衡床边,他捏了捏颜衡的掌心“都睡了这么多天了,还不醒呀,我都想你了。我有时在夜里还偷偷哭呢。我听说你们这里有本写情爱的诗经,我拿来抄了一遍,写的可漂亮了,这次只有你有。我就是这般偏心呢。”
云医在门外头喊“过来端药。”
九渊忙跑了出去。之前的毛毛躁躁已然不见了,九渊极仔细地将药端了进来,连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云医又在外头嘱咐“喂药就喂药,不许亲亲!”
九渊嘟囔了句什么,云医没有听清。
九渊端着药进去,光从窗户旁撒下来,让颜衡看起来极为柔和,像是一尊佛。九渊的手一颤,药碗摔在地上,他冲过去大喊道“阿衡!你醒了!”
颜衡的目光也是无比柔和的,他说“我听见有人唤我,还有人告诉我,他为我抄了整本诗经。”
颜衡这段日子过的浑浑噩噩,他看见他的父母站在河对岸,微笑着看着他,颜衡每每想跨过去,便听见有人带着哭腔唤他,那声音太过不舍与悲伤,颜衡迈不动步子,便又回来了。
“阿衡,我终于将你救回来了。”
云医在外头听见这砰砰咣咣的,心说真是不能夸,刚还想说稳重了些,如今便又不稳重了。云医刚进门便听见这话,心说真是好不要脸。“是你救的,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