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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没有"鹰" 能活着离开组织, 因为她们知道的太多了

对方招招要命, 何天由起初的闪躲防守被逼成主动进攻, 只因为她还不想死

这一战比何天平日里接到的任何任务时间都久, 她却越战身体越兴奋, 甚至杀红了眼

等她再反应过来时, 麦田里唯一再站着的人就只有她了

三月份, 正是麦苗疯长的季节, 一阵春风吹过, 入鼻的不是田野间绿油油的麦苗味道, 而是浓浓的血腥气

何天一身是血, 已经分不清这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了, 发丝随风飞扬, 连上面都沾有血气 手中本来散发着金黄的的算盘此时都是一片红色, 血顺着算轴滴在脚边

此时的她宛如一个从地狱走出来的罗刹一般, 让人从心底里害怕

就在这时, 不远处传来一个童声, "娘, 我去这边小解一下"

何天眼楮动了动, 像鹰一样, 盯着越来越近的人影

不消片刻, 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男孩咬着小米饼走了过来, 一只手拿着吃的, 一只手提着裤子, 似乎在解裤带

男孩似乎没想到这里有人, 吓了一跳, "你是谁?"

何天脚动了动, 准备转身就走

"喂, 你是好人吗?" 男孩离得近, 自然能看到躺了一地的尸体, 好在平日里听书听多了, 虽然害怕却没哭, 可见胆量之大

好人? 何天嗤笑, 她从有记忆起就没觉得自己和这两个字挂过钩

她不说话却不妨碍男孩自己想, 他见一地的黑衣者就自动的默认何天是个被人追杀的好人

"你手流血了!" 看人走远, 男孩大声提醒她一句, 随後小跑过去, 将自己手里的米饼递给她, 见她不理会, 便眨巴着杏眼说道 ︰"娘说疼就吃点好的 小米饼可好吃了"

这话倒是第一次听, 新鲜

何天捏过米饼, 米炒过之後的那种香味拼命地往她鼻子里钻, 一时间她倒是没再闻道任何血腥味

"小米! 你好了吗? 咱们该赶路了" 一道声音传来, 男孩毫不犹豫的答应一声, "来啦"

随後边往回跑边跟何天挥手

小男孩走远了, 何天才咬了一口米饼, 味道, 的确不错

再回头看那一地的尸体, 何天笑了 都说命由天定, 那何为天? 她的命必须由自己来掌握, 从今天起, 她就不再是一个代号, 而是何天!

官道上, 一辆马车悠闲赶路, 坐在前面的小男孩捂着肚子 憋的一脸通红 刚才忘记小解了

许母只好再让他去一次, 回来问他刚才为什麽没小解呢?

"娘, 我跟你说我刚才看见一个侠客, 就像你书里说的那种, 长得可好看了, 她杀了很多坏人, 受了伤, 我就把小米饼给她吃了" 最後又笑眯眯的强调一句, "她虽然不笑, 但我觉得她肯定是喜欢小米饼的"

许母以为儿子是在说笑, 就打趣他, "长得好看才是关键吧"

小男孩扭捏了一下就红着脸承认了, 长得好看的一定不是坏人 随後身旁的姐姐就问他有没有自己好看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驾车走远了

後来许小米再提到这件事许母就笃定这事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一个六岁的孩子, 时间久了也就真以为这事真是自己想出来, 慢慢的也就忘了

而何天吃完米饼後则去各种地方游荡了一番, 认识了做生意的陶众 两年後, 她留在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陆县, 开了一个叫食为天的酒楼

陆县里的人不知道她以前是谁, 来自哪, 只知道一个明朗的午後, 一家本来已经倒闭的酒楼重新开了张, 掌柜的随身带着一把木色的算盘, 笑眯眯的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後院里何天躺在摇椅上都要睡着了, 突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吼声, "我说你人呢, 居然躲到这里偷懒了! 人陶然就是来玩的, 你怎麽好意思让人家替你做饭呢!"

"我管她吃管她住还不够吗?" 何天勾嘴, 撩起眼皮看他, 笑道 ︰"我还同意汤圆在後厨里随便吃喝呢" 这才是陶然点头帮她做饭指导小柳的真正原因

许小米了然的点了点头, 想着什麽又补了一句, "人家也吃不了多少, 别累的她下回不来了"

何天恩了一声, 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一拉就将人拉入怀中, 趴在她身上, "陶然才不是那等计较的人 别谈她了, 你陪我晒会儿太阳"

"晒个什麽太阳, 真是闲的没事" 许小米嘴上虽嘟囔着, 却老老实实的趴在她怀里不动弹

何天满足的眯起桃花眼, 抱着怀里的小米饼, 再次感叹缘分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