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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不会骗俺们来,其实压根儿没这个地方。”说话人是个走在前边脸上带着长疤背着大刀的壮汉。

“急什么?这不是已经到了!”那个名叫王伯的黑瘦男人看了看左右,然后发了话,“去,先找条船过来。”

有人小声嘀咕道:“干完这一票,老子是不做了。”

“黑子,怎么这么说话!要不是昨晚上有王伯在,你早就被水猴子拖下去做替死鬼了。”

“哎,我这也不是发牢骚吗!”说着朝着肃冼宁桓的方向走来,很快就发现了那两艘隐匿在杂草中的船只:“王伯,王伯,这里有两条船。”

王伯过来了,他皮肤黝黑,黑色的胎记遮住了半边的脸,身体干瘦地像房梁上挂的陈年腊肉,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狠栗,他扫了一圈芦苇丛,宁桓呼吸一窒,就在他以为会被发现的时候,王叔道:“一条船够了。和大伙儿说准备准备出发了。”

“好嘞。”

随着人声渐渐地远去,宁桓直起身,长舒了一口气。他转过头看向肃冼,却见他一脸若有所思,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肃冼想了想,回道:“我见过那个‘王叔’。”

宁桓一愣:“他是谁?”

“不是是谁,是哪里。十年前潮州有一宗人命案震动京城,凶手杀了当地员外一家老少几十口人,手段残忍,上头派人去调查花了数月时间才弄清凶手是谁,且一直未能成功捉拿归案,他的画像至今还在朝廷的悬赏令上。”

“你是说他是朝廷钦犯?”

肃冼点了点头,“不会认错,因为他脸上的胎记像块疤,所以他们都叫他王疤子。”肃冼回眸,瞥见宁桓那双瞪圆的眼睛,失了笑,勾起嘴角报复般的在他脑袋上使劲揉了揉:“好事啊,咱们抓了他,顺道还可以去潮州知府那讨个悬赏钱。”说完,他翻身跳上船,在船身周围检查了一圈,对河岸上还在失神的宁桓道:“赶紧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