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他尚且不懂爱恨是非,如今面对眼前这个人,这张看了十多年的面孔,他倒是忽然明白了。
饶是风花雪月再为动人,也不及与他作伴的十年糙木,春秋浮沉。
褪了肩胛黛青大氅,露一小截肩头入目,太子摁住他手腕,推至帘帐之后,大手掀起蔽膝衣摆,以带有掠夺气息的吻侵袭上淮宵颈窝。
衣衫褪尽之时,方故炀俯身半跪,以虔诚之态,吻上淮宵眉眼。
山眉水眼此词,不啻女子适用,在如今情状下,让这四字为淮宵所包揽,也通通不为过。
太子唇齿温柔,但手劲和蛮力愈发用得狠,怜惜之情混杂着隐忍多年的想法直冲上头,又哪容得他此时还能再拿出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抗衡欲望。
他又吻上淮宵鼻尖,引身下之人一阵轻颤,神态似醉酒般朦胧又倏尔清醒。
太子低头,哑声道:「淮宵,你可想好。」
话语未完,淮宵直接伸臂搂紧他光裸的后背,应道:「平素倒不觉你话这般多……」
淮宵允了他后,侧过头去看室内旖旎,灯火烛影将两人之躯映射于墙,摇摇曳曳,像极了飘忽不定之物。
他闭上眼,凭着本能去配合方故炀的动作,突然想起那一年。
那一年初见之后,他逗弄了太子一番,让这皇室储君跟着他跑了一段路,淮宵蓦然止住脚步回首时,最先入目的,也是太子翩跹衣袂,好不潇洒。
十年,或是将军功成,或是寒窗苦读,或是青丝白渐染,也或许是一朝一夕,但十年之于他们二人,是年幼到成熟,懵懂喜欢到交付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