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如麻。
多少天来,支撑着我度过难眠之夜,那埋藏在心底的强烈欲望,就像被攻破的城墙那样在瞬间坍塌了。
复国……
光复易水……
或许父王是对的。
如果不是意外,或许破城当日我便不在人世了吧。
或者,如果碰到的不是莫炎,而是被莫都那样玩弄,只怕结局会和篱真表哥一样吧。
我这样性子的人,本来就不能担当复国的重任……
我苦笑着闭上眼睛。
莫炎临去前那复杂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经过昨夜,他的心思再也瞒不过我。
正因为其明晰,在此时此境,让我的立场越发难堪。
谁说自古艰难惟一死?骄傲的死去,远比艰难的活着更容易。
莫炎,莫炎,我是该谢你还是该恨你?
或许昨夜确实是个错误。但经历了情绪彻底的发泄,头脑仿佛乍然清醒般的,一切突然清晰起来。
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王兄定然正在厉兵秣马,寻机谋动。说不定什么时候挑起反抗的大旗,想必会一呼百应吧。
我低头望着手中的匕首。尖亮的匕身无意识的擦过指尖。
易水的担子本来就不是我该挑的,现在可以放下了。
好了,现在我是一个人了。不用再为了莫须有的责任强自忍耐,不用再把易水沉甸甸的未来系在心头,什么都不必做,甚至可以就这样在兀兰待下去……
匕首掉落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我捂住了自己的脸,深深的把头埋入自己的手掌中。
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