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他几乎有一种，他想和明月当爱人，可明月只想和他当父子的离奇感觉。

尽管他察觉得迟，但不可否认，他对明月抱有爱情、情|欲、占有欲等等复杂的情感。

相比之下，明月现在描绘的这种感觉就显得太单纯了。

这简直让余钦心生一种背德感、内疚感。

可在这种感觉的基础上，当他脑海里滑过两人身体纠缠的种种片段……于是他的心跳呼之欲出，太阳穴的神经突突直跳，□□上的某种欲望竟忽然变得无比强烈。

就好像皎洁的月亮坠入了地狱。

于是他想要拉着月亮一起沉沦。

他想……弄脏他的月亮。

多么可怕的、世俗的、不能对外人道的黑暗欲望。

抬起头来，看一眼宋帝王的表情，明月笑了。

“不过也只是想过这么一次两次而已。

“我可不是真要把你父亲的意思。我只是在尝试回忆我最初对你的感觉。我想搞清楚后来……”

他想搞清楚，后来那些他原本以为是“恨”的情感，到底是怎么变质的。

说到这里，明月自己都觉得脑子有点乱，觉得他说出口的，并不是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如果不喝这么多酒，很多话他根本没法和宋帝王开口。

可喝多了之后，他又觉得累、觉得头晕，觉得说不下去。然后明月就觉得有点烦了。

招惹上感情，果然很麻烦。

明月扶额朝宋帝王瞥去，发现他的肩颈、手臂乃至腰腹线条全都绷紧了，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大概是被自己的话弄糊涂了。

明月也觉得自己有些糊涂。

搞得他像是要认宋帝王当爹似的。

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不同的三观；对地狱制度、规则不同的看法；贺真死亡所导致的巨大问题；从前受罚时、被阎王恶相注视导致的恐惧……

明月知道自己要跟余钦解决的问题非常多。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聊了老半天，话题全是乱七八糟的什么父与子。

于是明月也有点聊不下去了。

他看着宋帝王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回哪儿？”

“地狱啊，还有哪儿？”

其实余钦知道明月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可当听见他对于去往地狱，用了“回”这个字眼，余钦不得不动容。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脏竟可以因为一个人的话、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变得这么柔软。

“怎么还发呆呢？我还给你做了饭的——”

明月后面的话被吞没了。

那是因为余钦吻上了他的唇。

灯光继续变幻着色彩，照亮角落里那个不断摇晃着的沙发。

嘈杂的音乐、嘲弄的嘶吼、舞台上不断摇头晃脑的人群……

所有这些似乎在这一刻都已远去。

明明在最喧闹的场合，当他们亲吻着彼此，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却仿佛置身于天地间只存在他们二人的世界尽头。

不过这一切都在某个瞬间暂时停止了——

那是明月西装外套被脱掉，衬衫纽扣也解开了好几颗，要伸手去接余钦皮带扣的时候。

余钦暂停所有动作，侧过眼眸，然后看见了一双眼睛。

那眼里闪烁着贪婪、欲望、醉意，正盯着明月暴露出来的大片锁骨。

余钦立刻覆身而上，将明月结结实实抱在了身下。一旁，偷窥这一幕的那人偏了个脑袋，想要看得更详细一些，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发现那两人凭空消失了。

紧接着他就无故摔了个狗啃泥，额头鼓了个大包。

是闹鬼了？还是我喝醉产生了幻境？

这一幕成了此人此后脑子里长久的疑问。

宋帝王寝殿内。

余钦抱着明月躺在了那张他们曾经痴缠了许多次的大床上。

时隔经年，两个人的心情却已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