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平匪患,薄光本欲尽速前往苗寨游说,却在亲眼见得恁多痛苦翻转的受伤兵士后,天大的事情亦暂且抛诸脑后。
几日来,她减寝减膳,节缩所有时间,专心埋首军医大帐,在每个伤兵每道伤口间辗转,若非司晗强硬逼迫,定然不眠不休。
“薄监军,您瞧他这伤,这么深的一道,已经见着骨头了,寻常的金创药用上也怕是没用,这条腿怕是废了。”吴军医道。
“将伤口清理干净后fèng合,而后用药。”
“fèng合?”吴军医一颤,“如何fèng?”
“自然是针线,与清除脓ròu的刀相同,俱用淬过火的酒消毒后使用。”
“小的……从没有fèng合过,不会……”进军营前,不过是个看看伤风感冒、跌打损伤的乡下郎中,用针线fèng衣裳倒是见过,fèng皮ròu连听也没有听过。
她打自己药箱内取了针线,道:“我来fèng合,你且仔细看着,身为医者,当触类旁通,下一回本官不想听你说不会。”
“是,是。”
“麻沸散用没了,大人。”另一郗性军医道。
她伏首到伤者的伤口前,淡道:“把厚巾叠了递进他嘴里,找两个人按住。”
两名军医看得心惊胆战:这小小女子一个,以针fèng合人的ròu却是连眼睛也不眨,令人又敬又怕矣。
江浅负手站在军医大帐门前,目睹此慕,静寂的瞳底渐形弥漫起风暴般的狂热。
“江大夫在此作甚?”司晗开罢一场军中会议后即向此赶来,正见前者伫立不移的身影,“素日里,你不是离此十万八千里?”初时,还曾以为她如光儿那般无法伤不救,不曾想这位主儿说自己一次只为一个目的,其它爱莫能助。
“彼一时,此一时。”江浅道。
“此一时有什么引发了您的兴趣么?”
“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