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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碗药喝了罢。流沙海的阴冷得能把人的血给冻僵,这些是给你活血通络的。”
端药进來的,是珂兰。她其时正在凝眉思忖睡中的零星片段是假是真,瞅得帐帘挑动时,她心臆抽紧,但公主殿下却让她高吊起的期盼摔落成齑。
“怎么会是公主端药?”暗嗅药气,辨别了药方组成后,她将药汤灌下,问。
“远漠不喜军营有奢风,这里能伺候人的只有跟着我的那两个,眼下她们正在服侍都督。”
“都督的伤如何了?”
“他为了救你陷到流沙海里,原來的伤就没好利索,让阴冷的流沙一浸,伤势复发。幸好身子健壮,有功夫傍身,不会有大碍。”珂兰睇着她面色。“你还记得他救你的事罢。
“当然。”她点头,半佯半真。“但公主殿下若不想让糙民记得,糙民可选择忘记。”
“这话怎么说的?”珂兰失笑。“昏睡了四天醒來,人变得圆滑了不成?”
四天……她睡了四天?“这么久?”
“可不?你只睡不醒,军医除了断你阴寒入体之外,诊不出其他毛病,幸好跟着珂兰來的说书先生说有偏方治你,不然本公主没准能见着远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盛况了。”珂兰后面那话,纯是打趣。她认识并了解的远漠,永远不会有那样的时光。“说到这儿,我差点忘了,那说书先生居然说认得你呢。”
樊隐岳挑眉,“说书先生?”
“对,他说先前曾在你府上教过书,算是你的先生……”
啷!已经空了的药碗失手坠在毡毯之上。
“他在哪里?”她屏紧了呼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