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太子妃所宿的澧泉殿,下临瀑流如织,入夜水声激荡,恍若鼓琴。
昀凰静听水声琴韵,思绪纷乱,仿佛又见到晋王面容,恍惚间,谁的眉目叠映……身侧却已传来匀沉的呼吸声。一条双鸾合欢枕,两人各在一端。黑暗里,太子翻身向内,鼻息微微拂到昀凰耳际。莫名的,竟激起身子微妙悸动。
如今他对她已颇多忌惮,不敢任意羞ru,索性视若无睹,再不碰她一根指头。在宫中虽纳有四名良娣,太子碍于体统颜面,仍与太子妃同宿。
同c黄异梦已惯,对着枕边人,昀凰只有厌憎,他所给羞ru未曾淡去分毫。
然而枕上鬓旁,一息呵暖,惊觉衾寒。
她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往日缠绵滋味本已淡忘,却又被那一吻惊起欲念。睁眼阖眼,依稀见着他的眉目,唇间仿佛还停留着他的气息。昀凰轻咬了唇,辗转向内而卧,以锦被紧紧裹住身子,丝缎轻软,熨帖了肌肤柔滑。
更漏声里,约摸敲过了寅时。
今夜,已是今夜!
昀凰睁着眼,片刻也不曾阖上。
一声声,渐近渐急,竟似谁仓惶步履。
终于听珠帘摇动簌簌,殿外脚步声急乱,有人叫道,“殿下,殿下!皇上不好了!”
太子还未清醒过来,昀凰已将c黄帏一掀,“父皇怎样?”
“皇上夜里噩梦惊醒,突发抽搐,现下连话也说不出,神智也迷糊了!”传讯的侍丞惶急得声音也变了调。太子一声惊呼,翻身下c黄,不待宫人侍候,抖抖索索便去抓外袍。宫人慌忙替他着靴,他似六神无主,一面催促宫人,一面劈头急问那侍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