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知道的是,他随时都可能死去。
——死对他而言早已不再是件可怕的事。
“我不管……我就是想不开。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去死,好在那边接你。”她满脸是泪。
“胡说!”他心痛欲裂,“我现在已快被你说的话气死了。答应我,你永远也不会这样做!”
“不答应!死也不答应!你若一死,我就抱着你从神女峰上跳下去。”
他的心怦怦乱跳,只觉一阵窒息。
“我们是两个人啊!荷衣!”他绝望地道,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去阻止她这疯狂的想法。
“我们是两个人,不过只有一个灵魂。不许你死!你死就是谋杀我!”她大叫。
“好了,荷衣!”他抱着她,推着轮椅,来到卧室。
“把我的手指和你的腿埋在一起……合葬。”她在他怀里道。
“荷衣……”他看着她,只有叹息。
他小心翼翼地替她fèng了几针,涂上金创药,将断指用一条三尺长的软绢包扎了起来。
银针刺入伤口时,她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他的心亦随之一痛,仿佛也被那针扎了一下。
难道……难道他们真的只有一个灵魂?
他忍不住端详她那只柔软受伤的手。她的手小而纤细,柔若无骨,却很白皙。
如今,末指已然断去一截,裹在一大团白绢之中,一点隐隐的红色从里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