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天性良柔,头脑敏捷,与八卦掌强调灵活,避正打斜的路数相贴合。”施樵山道。

“避正打斜……虽然师傅讲了多次,但弟子还是不太理解它的含义。”

“你且起来。”

霍鸣依言站起。施樵山一指场中的木桩。“你按我前日教你的步法走圈。”

霍鸣脱去外氅,将腰带系紧,走到木桩旁。他膝盖微弓,双掌外翻,先出左脚,随后右脚横于左脚前,脚尖向木桩;再向左旋身,重复一遍步法。他每迈一步,脚板起落时与地面相平。因脚尖总是冲着木桩,所以无论他如何旋身,总是与木桩紧紧相贴。

霍鸣走了约一炷香后,施樵山仍未喊停。少年的额头渗出豆大汗滴,步法也开始不稳。

“用丹田呼吸!”施樵山喊道。

霍鸣本以为自己练武多年,不该惮于如此基本的训练,但小腿的腓肠却开始隐隐酸痛。他凝神定气,撇去浮躁杂念,收紧腹部,将呼吸调整得绵长轻柔。

眩晕感渐渐淡去。霍鸣将那木桩想象成一个站立不动的敌人,以不变之势拆解自己的攻手。这念头让他沉静下来,专注于眼前之物,而不再去在意身体的不适。他想象自己以十步为一圈,将每一步的落点连缀起来,便构成浑圆的苍穹,而自己正绕这穹顶的边缘而行。

施樵山站在场外,不住点头。

又过了半炷香时间,他才让霍鸣停下,自己则脱去毡靴,着袜走进场内,与霍鸣相对而立。

霍鸣的胸/脯微微起伏,呼吸略显急促,但双目一片清明,正是练武至酣时。他深吸一口气,将动作收尾,用衣袖拭去额头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