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马呢?”霍鸣问。
“在最近的食肆。”
“你去看着马吧,等会这边一乱,你就过不去了。”
长庚勾住霍鸣的脖子,用额头碰了一下朋友的脑袋,道:“万事小心,等我来接你。”
“你也是。”
霍鸣拉起围巾,在脑后扎紧,将脸蒙住。
一枚羽箭从箭楼射来,没入处刑台旁的木桩。刽子手撕下箭尾捎带的纸条,大声念道:“犯人喻辽秋,汜西生人,盐商喻平津之子,年三十一。因府上门客聚众,扰乱皇室出殡,敕令之下,仍袒护门客,公然与十六卫对抗,不臣之心,人尽皆知,今处以大辟之刑,三族亲眷流放塞北,敕此,嘉裕元年三月初一。”
本是跪着的辽公子忽然站了起来。他双手被负于身后,又蒙着双眼,起身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刽子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喝道:“跪下!”
辽公子的乱发掩盖住了他的面容,只有大笑声从处刑台上传来。“僭越王法之人,却指责我有悖礼义。不过是惺惺作态!你这么做,不怕史官臧否吗?”
又是一根羽箭射出,这次瞄准的是看台的木板,离辽公子仅有几尺之遥。这是行刑的讯号。
两名狱卒走来,一边一个按住辽公子的肩膀,以免他在行刑时挣扎。刽子手低声道一句“黄泉路上好走”,随后吞一口烈酒,往刀面上喷去。酒沿刀刃滴落,掉在处刑台铺就的草席上。他双手举起行刑刀,刃尖的锋芒在日光下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