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连只鸟儿都没剩下,八成都去瞧前院的热闹了。
阿离径直去了昨晚撞见壁画的地方。
榆树仍旧是那几株高大的榆树,但相比夜间的寒气森森,这会儿阳光明媚,说不出的温暖。她现在所处的是后院,东西厢房中间拱卫着自己住的正房。在西厢房的角落里有一扇漆黑色的小门,连缀着外面世界。
阿离从没见什么人从这扇门进出过,更不像别处总有丫鬟婆子把守。
小门用着一条精铁所制的链子锁着,那门黑漆剥离,露出点点朽木,反观那精铁链子,却一丝铜锈也没有,反差极大。
阿离摸了摸锁头,这不是岳家惯用的喜字锁,又或者和合二仙锁,是连阿离这个有着现代智慧人都惊叹的四开锁。
这种锁阿离只见过一次,是在一个古玩市场上,当时摊主向自己炫耀,说这锁头天下少有。精钢的材质少有也就罢了,关键是锁身可升降,一共四个钥匙孔,一个外露三个隐蔽暗藏。要开这样的锁头,四把钥匙缺一不可,乱了顺序也不行。
阿离越看越奇怪。
便是放在这个时代,一把四开锁也不是便宜货,为什么要用它来锁这样简陋的门呢?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样的破门,力气大的婆子踹两脚也就开了。
还有昨晚,壁画肯定不是从正门进来的,否则前院就会有守夜的婆子发现。
壁画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她半夜装神弄鬼,莫非真的只是来瞧瞧什锦住过的屋子?
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阿离按着昨夜的记忆,扒开矮树丛,仔细的看着地面。就在她准备无功而返的时候,忽然觑见角落里的一串手链。
阿离努力探着身子把手链捞起。
手链十分精致,不是老式厚重的金镯子,是金丝镂空连缀成的链子,雕花镂空处镶嵌了许多米粒大小的宝石,十分贵重。
看着不像壁画一个丫头能有的首饰。
“郑姑娘,大奶奶回来了,叫你过去说话儿呢!”
院门传来小丫鬟的喊声,阿离想也未想便将手往上一抖,链子便顺着小臂稳稳落进袖口中。
房氏有气无力的回了屋中,阿离忙迎上去:“伯母别气馁,正所谓好事多磨,大伯的喜报说不定还要等几刻钟才到也未必。”
“傻丫头,只你还肯这样安慰伯母。”房氏苦笑:“若真像你说的那样,你大伯岂不是越发打了二夫人的脸?倒不如今年不中,再过苦读三年也不迟。”
斟茶的松儿不乐意道:“奶奶何必这样妄自菲薄?若大爷真强过三爷,将来就学二爷一般出去做官,奶奶跟着,自然远远的离了这府上。”
房氏啐道:“你又胡说八道。二弟妹那样的出身,都没嚷嚷着进京,还不是乖乖留在青州侍奉公婆?我何德何能,敢越过二房去!”
“二奶奶不走,还不是因为她才是正房嫡出?况且,大夫人才不会叫着府里所有的大权都落在二夫人手里呢!奶奶您就不同了,你若跟着大爷走,只和老爷说一声,大夫人又不是难为人的性子,届时这二老应下,管二夫人答应不答应呢!”
松儿的话说的房氏心猿意马,只是口中仍旧笑骂道:“没影儿的事,你倒会胡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