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姑娘叫拿来的?”
小厮也摸不着头脑,只道:“丫头是这样讲的。”
岳临诗的朋友一扫书皮便笑:“原来是这个!”朋友遂将书中的好文指点出来给岳临诗瞧。
岳临诗从头看去。越看越爱,不顿饭时,已经瞧完了三四册。但觉词句警人。余香满口。一面看。一面与友人讨论,小厮催了四五次,岳临诗才恋恋不舍放下手中书册前去客厅用饭。
房氏在内院听说此事,笑与松儿道:“你们还嗔怪我多疼阿离,瞧瞧那孩子多仁义,一丁一点都想着咱们。”
松儿忙赔笑:“郑姑娘性子像大奶奶。要不然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松儿的话并不十分契合,可听在房氏耳中却十分舒服。几个大丫鬟见状,此后对郑离一改最初的冷淡,行动处事间均是恭敬。
岳临诗安顿好内宅没几日。便马不停蹄忙起选馆一事。好在他是二甲第七,名次靠前。吏部记录在案,没等多久就命其进翰林院学习。岳临诗家世不俗,为人又温文儒雅,很受同僚欢迎。加上青龙坊就挨着曲池,遇上休沐的日子,拜访者更是成群结队。
幸而房氏娘家给的私房不菲,不然光酒席钱就应付不来这川流不息的宾客。
有来自然有往,房氏也时常会接到赴宴的帖子。她只挑那些和丈夫走的亲近的人家,带着郑离去登门拜访。
几次下来,郑离在京中倒也结识了几个年纪相仿,意气相投的女孩儿。
重阳节这日,彭晏叫了管家亲自去请岳临诗夫妻并郑离来怀贞坊小聚。三人盛装打扮,彭晏在前面书房开一桌,彭夫人在后宅开一席。
芬儿想着过了重阳就一天冷过一天,便要将郑离的几件斗篷找出来带回去。谁想一去房中,才知姑娘的屋子早成了如姐儿的闺房。她们那几个被留下的大箱子也不知去向,当下气冲冲来回郑离。
彭夫人坐在首席,端着酒盅,觑见芬儿俯身在郑离耳边嘀咕,便放下杯子高声笑道:“对了,阿离,我正有件事和你商量。如姐儿的屋子阴潮,她小小年纪住着,怕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我想着你暂且不回来,便打发了这磨牙的小丫头去你那儿住。待你们回来也不用搬,挤一挤可使得?”
郑离当初一搬进后宅,就将三间正房留了出来给彭夫人,自己只占一侧厢房。厢房狭小面积有限,姑娘、丫鬟、乳娘、姑姑挤在一起,多插一双脚都显挤,彭夫人此刻这样说
郑离笑道:“怎么不行?冬日寒冷,这样也少用炭,屋子却更暖。就怕如姐儿自己住惯了,冷不防和我闷在一处,委屈了她。”
如姐儿笑眯眯望着郑离,娇滴滴道:“那阿离姐姐就别回来嘛!你住在岳伯母那里,我住在自己家,咱们谁也不挤谁多好!”
“如姐儿!”彭夫人脸色大变,赶忙瞪着孙女。
如姐儿嘟着嘴:“明明就是嘛!”
屋子本来就该是她这个正经彭家小姐去住,凭什么叫一个外来人占去!祖父偏心,祖母就该向着自己说话。
房氏见不得郑离受委屈,说了几句客气话,起身要告辞。彭夫人急忙拦:“小孩子被我们娇惯坏了,大奶奶别往心里去。我这就叫人去收拾郑姑娘的屋子。”
房氏可怜彭夫人一个老实人,却有个刁钻的孙女,便道:“夫人不用收拾,我把阿离当亲生的一样疼爱,巴不得她住在我那儿,青龙坊虽然偏远些,可一整间屋子倒也滕得出来。”
房氏强忍着不愉快摸了摸如姐儿的小脑袋:“以后常去伯母家做客,伯母叫丫鬟给如姐儿做核桃酥吃。”
如姐儿狡黠的一转小眼珠,不依不饶问道:“除非阿离姐姐不回来和我抢屋子,我才肯去!”
芬儿和翠儿恨不得上前抽这不懂规矩的小丫头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