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承弼很快看懂了他的意思,原待拒绝,不知为何,从他的眼眸里竟像是看出些晋枢机的意思来,索性点头。
于是,楚衣轻又扎了几针在颈后。甚至还轻轻悬动着针头,商承弼旧疾已深,只几次刺穴,便酸痛难当,只不肯开口罢了。
同行之人见商承弼竟然真的敢在靖边王府里被商衾寒的师弟诊治,倒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色。虽说人人皆知靖边王光明磊落,缉熙谷二公子更是光风霁月之人,但究竟是天家无情,又有十几年前一段逊位故事,近年来这叔侄二人的关系也愈发微妙,如今看商承弼像是丝毫不疑,立刻上来拍两句马屁。
旁人的马屁听听便罢,真正的忠心,还要商家的人来表。
风行上前一步,诚恳道,“家父遇刺,圣上枉屈陛临,已是不敢克当,皇兄忧心国事,殚精竭虑,若是二师叔能为圣上安康稍尽绵力,亦是臣弟父子之幸,更是大梁之幸。”
楚衣轻的眼光,立刻落到了风行身上。
风行躬下的身子更低了些。
商承弼暗自好笑,果然,自己说不来的话,也不叫旁人说吧,越性道,“皇弟言重了,臣则尽心尽忠,君则深信无疑,君臣相和,也是一段佳话。”
楚衣轻收了针,胡乱比划了个手势,也不管商承弼看不看得懂,便收拾了药箱了。
王传喜服侍一边,问道,“公子——”
风行知道二师叔最见不得这些官面上的惺惺作态,但自己父子早已忠而见疑,哪怕明知师叔不喜欢,也不得不开口圆场,“二师叔说,一炷香之后为皇兄起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