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跟前两次都不同,是很多人一起吃。
除了有几次眼神碰巧撞到一起,苏韵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上,低头默默吃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避免不了的是喝酒,再不想喝也得意思意思,毕竟是因为她才有了今晚这个饭局,苏韵端着酒杯一一敬过去,还好,没有人为难她。
轮到贺启深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他说,朝众人说,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震慑力,能聚到一起吃饭是种缘分,喝酒不是目的,浅酌两口可以,敬来敬去就算了,不太喜欢这种。
包厢里沉寂了下很快恢复之前的热闹。
苏韵这酒没能继续敬下去,她也乐得轻松,回了自个的位置,吃得差不多了就跟边上的几个女孩子聊天。
男人谈男人的,女人聊女人的。
眼看不早了就各回各的房间,到了后苏韵躺在床上放空,紧绷了这么多天终于结束了,还没来得及去洗漱就听到有人敲门。
她以为是江曼。
结果不是,是贺启深的特助,先礼貌的客气了两句,接着说明来意,听导演说她杀青了,问是不是也要回北城,正好他们是驱车来的,明天可以一起回去。
说得特别诚恳。
苏韵可能是脑子短路了,想着怎么拒绝才好,可出口的话却变成了,那怎么好,太麻烦您们了。
特助说顺路的事情,不麻烦。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想反悔都不行,苏韵看着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关上门重新扑到柔软的大床上,懊恼得不行。
她怎么就应下了呢。
第二天上了贺启深的车,令苏韵欣慰的是她跟江曼坐前排,不用跟贺启深坐在一起,如果真的这样,那这几个小时不都得屏住呼吸。
客气话还是要说的。
苏韵说,贺先生,又麻烦了您一次,太不好意思了。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还吃过几顿饭,勉强算个朋友了吧,顺路的事情,不用这么客气。”
话音刚落,贺启深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那就再请我吃顿饭。”
苏韵有点不知所措。
不知怎么回事,脑子里突然‘嗡嗡嗡’的,好像没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就这么顺着再次应承了下来。
好在车上有江曼,一路上聊聊这,说说那,没想象中那么如坐针毡,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再醒来当然是到了北城。
江曼拉着她下车后道谢。
没想到在贺启深的车里睡过去了,苏韵不好意思的跟着笑笑。接着听到他开玩笑般说,空了记得请我吃饭啊。
苏韵‘啊’了一声,后乖巧的点了点头。
车子扬长而出。
江曼拉着她往小区里走。苏韵被动的加快步伐,走着走着说,“你说着大老板怎么就馋上我的饭了?”
“你说他是不是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突然我带他吃了一次青菜白粥上瘾了?”
江曼没忍住笑出了声。
苏韵蹙着眉头,不解的问,“你笑什么?”
“你还笑得出来,我都想哭了好吗!对他贺启深来说是青菜白粥,对我来说是山珍海味了好吗,是我等凡人一而再再而三能吃得起的吗?”
江曼收了收笑意,正儿八经的说,“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二次都来了,第三次应该也在路上了,你也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大大方方的带他去吃路边摊呗,他要吃不来就不会有第三次了。”
苏韵‘唉’了一声。
兜里没钱真苦恼,算了算了,就当是坐了两趟飞机回来,想着省着点再请贺启深吃顿饭,最后一顿了。
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再也不会被蛊惑了。
跟贺启深第三次吃饭的时间定在下个星期二的晚上,酒店换了,没有上一次那个有档次,很明显就可以看出来,苏韵是想侧面告诉他,看嘛,我们不是一类人,真的不是,别强行当朋友了,别一次又一次的让请吃饭了。
对于这样的变化,没从贺启深脸上看出一丝不快,苏韵想,做大生意的人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可能不露声色已经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这顿饭跟之前的那两顿饭区别不大,无非就是边吃边聊,真要说不一样的点就是苏韵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也更自在了,想着那么贵的东西得多吃点,吃完,不能浪费了。全程贺启深在说,在问,她附和,回答,能两三个字回应的绝对不说四个字。
有进步,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外头天黑了,华灯初上。贺启深侧身看身旁的女孩,眉眼低敛,声音低沉浑厚,问,“晚上有其它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