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水作为西峰观的弟子,对这等弄权的方士骗子总是带着点儿不屑的态度。若非西峰观与大启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也不会同意了衡王的要求,在他登位后,为他做一些事情。

西峰观因这段关系而超脱于江湖,岐水认为,秦昔想要脱出没什么问题,但西峰观与朝堂的联系不能断。秦昔不做,便由她来做。她本就是师祖喜爱的徒孙,这点决断做得出。

岐水从不认为自己私下的行动做错了,若非如此,西峰观对待温阳如此宽厚,今上为何从未责备过?若非如此,她又怎么能得知,秦昔大胆到敢将温阳往鹤峰去送!

岐水缄默。

术士伸出手为自己倒了杯酒。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岐水总听得有些熟悉。

术士道:“我早已提前告诫了你,你行动太慢,失了机遇,这怨不得我。”

岐水攥紧了自己的剑柄,她杯中的酒液起了波澜。

术士瞧见了,嘴角微扬,他道:“圣旨下了,我猜帝姬此刻应该已经离开了鹤峰。”

岐水闻言,眉眼终于冷冷的投向了术士。

术士道:“你要不要猜一猜,风止还在不在鹤峰?”

岐水当然想说“小师叔只会留在鹤峰!”,但这句话甚至还没有滚到她的舌尖,她依然没有说出的勇气。她想起那一日见到的风止,她从未见过的风止。

一个她未见过的风止,做出什么似乎都并不奇怪。

岐水嘴唇蠕动,半晌哑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消息你是透给我的,也是你让我回西峰观。在朝堂上,我们甚至可以算是敌人。你要知道,我在一日,便绝不会目睹皇帝封你为国师的事发生。国教只能是西峰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