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呼啸而过的车轮下被压成了肉泥,皮毛粘在了马路上。
她从那以后再也见不得猫。
而后又变成了那个人的脸,总是如和煦春风般带着的笑容,将她的母亲迷得神魂颠倒,但只有卞婃知道在这和蔼笑容之下隐藏着的,是什么样的肮脏,就如那花猫尸体上皮毛下的蛆虫。
华美其表,败絮其中。
卞婃感觉手上一片温热,低头就看到了溅到手背上的鲜血。
她突然咧嘴笑了出来。
盛航眼看着卞婃毫不在乎的揪起那男生的衣领,将自己手上的血液一点点的全部擦在了他的衣服上,她一点也不怕,甚至不关心手底下的这个人情况如何,满心只有自己,只管手干净与否,舒心与否。
那冰冷的眉眼再没了之前半分的恐惧和溃败。
秦原皱起了眉,还不等他示意,盛航就已经将几近疯狂的卞婃拉开了。
另几人上来查看一番,连成片的青紫红肿,好在都是皮外伤。
卞婃还没完全从方才疯癫的状态里抽离出来,盛航逼着她抬头的时候,她还在自顾自的笑着,咯咯笑得盛航心里头瘆得慌,他好像突然从卞婃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丑态,自己的可笑。
他为了掩饰这种从脚底而起的寒意,一甩手将卞婃打得扑倒在了地上。
笑声戛然而止。
卞婃并没有立刻起身,她反而慢慢伏在地上,侧脸着地,对上了不远处闻嘉言那双骇红的眼睛。卞婃本来是很开心的在笑着的,笑意却越来越淡,最后她看到闻嘉言的那双眼睛里滚出了眼泪,在笑容全然消失的瞬间,有一滴眼泪顺着卞婃的眼尾落到了地上。
她突然想变成一颗种子,扎根在大地里,恣意生长。
然后顺着微风被带到任何地方,来年春天,新的生命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