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闻嘉言还是站住了。
卞婃气喘着努力对闻嘉言绽开笑颜,他双眼微微眯起,应该也是笑了。
口罩缓缓被摘掉,下边藏着一张沧桑消瘦得过了分的脸庞。
那双眼睛,早没了往日半分的神采奕奕。
卞婃骤然悲从中来。
那个叼着煎饼果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活脱少年人,不复存在了。
残忍,隐秘,背叛将他从纯真的温室里强行拔离出来,晾在烈日和重露里,过早的就败了生机,坏了根本,永远丧失了开花茁壮的机会。
卞婃笑得更爽朗了,好似要把嘴角咧到耳根子边似的。
她就如小说里的那些着装矜持的贵族小姐,只不过没有裙摆可提,迈开大步便扑进了闻嘉言的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他纤弱的脖颈。
不是奔向了爱人,而是奔向了曾为她敞开的温情。
“臭小子……”
卞婃哽咽着唤了一声。
她越是笑,眼睛里的温热液体就越聚越多。
闻嘉言任她猴在自己身上,一如既往的纵容她所有的小脾性。
许久不见的两人本该有很多很多话要说的,但最终这些繁冗都凝练成了两句话,四个字。
“谢谢。”谢谢你曾经给予我的所有不求回报的好意。
这是卞婃说的。
“谢谢。”谢谢你记着所有的好还想着还的真情切意。
这是闻嘉言说的。
他们在这所学校里相遇相识,就好似一个怪圈,最终过早的在这个学校里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