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样说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相当认命地慢慢喝。
她又开始观察他,她发现,他拿着勺的手,微微有点不稳,很无力的样子。
“要我喂吗?”她觉得自己很贱,特贱。
“不用。”他摇头。
果然,她被拒绝了。
她有观察到,即使再艰难,除了阿依和他母亲,他不让任何人喂食。
“医生说你的手会好吗?”于是,她克制住小小受伤的情绪,淡转话题。
他淡淡一笑,“冻伤了一点神经,但是只要定期做复健,手会慢慢恢复正常。”但是,他的腿就不行了,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哦,那就好。”她面无表情应了一声,没有象其他人一样,继续去追问他的腿。
事实上,她一直觉得,某个部分的自己,早在三年前就死掉了。
麻麻木木的不成人形。
小磊的死,让她好悔好恨,只能通过对全世界强烈的恨意来代替绝望。
幸好,现在,都好了。
大家,都活过来了。
“听说你要结婚了?”突然,他问。
她僵了一下,“恩——”
“恭喜。”他笑了一下。
她抬眸,直勾勾地望着他,发现,他是真心的。
真心的在恭喜她。
就好象,老朋友之间那种道喜,虽然客套,但是绝不会言不由衷。
三年前,离开的时候,他说过,他会忘记一切。
他真的成功了,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