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的梦里有没有他。

帐子里还残存着石楠花的香气,渐渐地散开来,变得淡了一些。帷幔上绣着天家的纹饰, 华丽又庄严,绸子上的瑞兽张牙舞爪,仿佛要吃人一样。本来这是皇帝的床,在别人家里不应该这样的……

还别说, 真刺激!

有种偷偷摸摸的快乐。

长广王装断腿, 他或躺或坐, 出力并不多。辛亏有勤劳的好姑娘,她红着脸,说做戏要做足,不许他起来。

“好吧。”

不好意思弄在皇帝的床上,王爷把自己的中衣解下来,垫在床褥上。他扶着她坐稳,许她搭着他的脖子,仰头数着天边的星辰。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漫无边际,星辰的绚烂胜过烟花,脑海里残余的神识都被吸引过去,永远都没有尽头。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织布札札的声音没有,但也有许多相似之处。

牛郎和织女被分开,可是他们不一样,没有什么能将他们阻隔开来。美好的生命正在被编织出来,它是被人所期待的,被人所钟爱啊。

怎么会有人不爱它呢?

少女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是六更天,有宫人陆续走动的声音。她感受到有一双手抚摸着她的肚子,暖暖的,痒痒的,一抓出来,是舅舅的大手。

手上有男子骑马和握笔锻炼出来的薄茧,并不难看。张嫣认出来了,昨夜就是这双手扶着她,鼓励她坐上去的。

她玩着他的大手,回抱住他的腰,缱绻地问:“舅舅,你醒啦?”

“嗯。”

是男子轻轻应答的鼻音。

这个人是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