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给你的?”欧阳修的脸色不太好,“如此奢靡,并非一件好事。”

君不见杨贵妃爱吃千里外的荔枝,到头来把自己害惨了。欧阳修担忧学生过分得宠,官家为了她花费许多人力物力,叫她背负与杨贵妃一样的骂名。

张嫣捂着嘴笑:“先生可别冤枉我,这花的是我自己的钱,与他何干!我自己挣得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东京又不单是我一个人吃蛤蜊。”

有钱人的快乐是欧阳修想象不到的。

欧阳修:是我少见多怪了。

范家兄弟都没吃过蛤蜊,这回沾了师姐的光,各分得小山似的一盘。少年们对视了一眼,皆察觉到先生和师姐在打哑谜。先生知道师姐要嫁给什么人,那个人应当位高权重,所以先生误以为蛤蜊是那个人送来的。

张嫣没说她嫁给哪一家,也没提出请大家吃结婚酒。这本是很失礼的行为,但是师弟们都没有追问。

范家诸子心里有一个不愿意承认的想法:万一师姐是去当小妾呢?

小妾过门,哪里有什么结婚酒啊。

他们替师姐感到不值,她读那么多书,又长得好看,本应该去当正头娘子。他们只恨自己年少没本事,若能考个功名,定能给师姐撑腰。

几个男孩低头吃席,气氛一时间有些低落。张嫣倒是很高兴,她再倒了一杯雪泡梅花酒,要敬大师弟范纯祐一杯。

“纯祐此去西北,一路保重。”她说,“你的学识武艺都不错,这回出去历练多长眼界,来时定是朝中栋梁!”

“师姐谬赞了。”

范纯祐谢谢她的祝福,旋即心中大感疑惑。他准备去西北的事情只有爹爹说过,便是娘亲也不曾知晓。难道是爹爹写信告诉先生,先生再告诉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