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怕压到他腿上的伤口,身子一僵,扭动一下,微微避开。
洛襄迅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逾矩,瞬时松开了手,语气艰涩地问道:
“你还会……”
你还会回来吗?
他自是知晓她一直以来对洛枭的执念有多深,也知晓她原本逃出乌兹王庭,就是想和洛枭一道去北匈。她此番离去,见到心心念念,失而复得的三哥,他还能再见到她吗?
洛襄想问,却只动了动唇,没有问出口。
朝露读出了他欲言又止的唇语,一时被他气笑了。
她在他怀里坐直了身,故意蹙着娥眉,指尖勾起一缕发丝在胸前打着圈,低低道:
“你刚才说了那么多,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见洛襄黑沉沉的眸中掠过一丝灼人的光亮,朝露垂下了头,面靥微微泛起了潮红。
她指尖灵动地解下了腰间系着那枚红绳结,塞入他手中,收拢在他掌心。
此时,堡垒外传来北匈骑兵催促集合的呼哨声。
朝露螓首低垂,抬指点了点他掌心的绳结,贝白的指尖在红绳间流连游移。
“等我回来,我再一一说予你听,可好?”
小女儿家的心思溢满胸怀,她心中既是雀跃又有几分羞赧,不等他回话,便很快地跑走,上马离去。
人走后,洛襄凝视着掌中小小的绳结。
是她在金身大佛前求的那枚平安结,他开光诵经后放在浮屠塔的香案上,没有取走。小小一枚,就是她拆穿他的破绽。
他不由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