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恩揉揉她的头, 哭笑不得:“又不是见不到了, 哭什么。”
林舟也说不上来,就是想哭,就是想哭,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止不住得往外滚,鼻头和眼睛被纸巾揉得通红,要用力呼吸才能缓解胸口缺氧的窒息感。
林舒恩给她讲小淼家里的事儿,卖房的事儿,林舟通通听不进去,她哭得耳鸣,哭得全部声响都被水声蒙住了。
无论林舒恩怎么说,林舟都只能听见五个字——小淼要走了。
要走了,又要走了,她像是六年级时一样,伤心、不舍、委屈、失落。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缕气愤,这一缕陌生的情绪无差别地攻击着林舟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让她的痛苦从左心室流向右心房,经由全身,疼了个遍。
林舒恩哄不好她,问她要不要喊小淼来家里吃饭,林舟摇头,问她要不要去帮小淼收行李,林舟还是摇头,一直等到徐森淼出发这天,她才小尾巴似的跟在林舒恩身后出现,一言不发、一声不吭,视线低垂不和人对视,害怕徐森淼一个眼,一句话,自己就会当众嚎啕。
林舟不懂自己没来由的气愤,徐森淼也不懂林舟彻底的沉默,她能感受到林舟的难过。
但不敢擅自揣测她难过的原因,能察觉出林舟的别扭,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自作多情。
两个家长唠家常,有说不完的嘱托,两个孩子站在角落,各自低着头,像是不认识。
临近发车,广播终于喊到她们的车次,林舒恩拍了拍陈旭的手,嘱咐道:“进去吧,有空回来转转,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