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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绣儿刚出了事,他为了防备胡家从齐绣儿老娘身上下手,早早让图南防备着,现在那齐绣儿的娘和女儿都在沈宅,齐绣儿的弟弟也被童家兄弟找上门去叮嘱过了。

「卓大人,齐绣儿的娘病弱,力不能支,女儿年纪又小,我才来当了苦主。」

「是么?」卓生泉左右看了看,心中还是不忿,要是那胡会族人聪明些,别去搞什么放火的营生,只消去花钱买通齐绣儿的亲人,让他们出来说齐绣儿与胡会早有私情,这事儿自然就能轻轻抹去了。

心里这么想着,他便看见了

那眼神中并无憎恶,却比憎恶更令人心寒。

那眼神中也并无怨恨,却比怨恨更令人胆颤。

无端端地,卓生泉起了一身的冷汗。

他见过那种眼神,数年前,他还不是刑部侍郎,而是通政司左通政,那时,大太监张玩权势滔天,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好不热闹,连他的上官通政使大人都觉得陛下年纪尚小又任性贪玩,还有颇多要依仗于张玩,上赶着去和张玩交好。

可是某一日,他在武英殿面圣,退出去的时候刚巧看见了张玩进殿。

那时,陛下就是用这等眼神看着张玩的。

只是极短的一个瞬间,却牢牢地扎在了卓生泉的心里,让他开始怀

疑陛下是不是真的能容忍张玩一直势大。

正因为这个怀疑,在其后数月,他暗中与反对张玩的清流结交,很快,他就知道他赌对了。

察言观色,让陛下如臂使指,靠着此一条,他才能从御赐同进士出身爬到今日的刑部侍郎。

下一刻,卓生泉心中嗤笑,他察言观色察的也是陛下,这沈氏,不过是个被谢家驱赶的下堂妇罢了,就算她生出了三头六臂,也不过是个区区妇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