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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母生平两大好,一好骏马,二好美酒,我也不过是从她身上学了些皮毛罢了。”

明若水闻言连忙给自己的酒碗里又斟满了酒:

“在下游历大江南北,也不是不曾见过精于骑术又或是遍饮美酒的奇女子,只可惜,明明才华卓绝见识广博,她们却并不以之为傲,更不曾说什么喜好,下马封坛之后,终究也如其他女子一般嫁了人家,从此把心思放在了夫君孩子身上。能让子女开口说‘家母生平两大好’,已经是罕见至极,能坦言自己爱马爱酒更是令人心神震荡。”

将自己的酒碗与沈离真的酒碗轻碰,明若水笑着说:

“若非识得离真君,在下也长不了这番见识,只盼着能和离真君再多些亲近,哪日能随了离真君拜访令堂,我定提着上好的酒去。”

沈时晴看看明若水,捏起酒碗,径直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我娘是个极好之人,聪慧果敢,从不因琐碎私心做低头之事。”

说完,她单手拎了酒坛,又往碗里倒酒。

没有温过的酒浆里仿佛还有着辽东的凛冽寒气,沈时晴微微闭着眼睛,将酒一口饮下。

过去的几年间,她极少与人说起自己的母亲,哪怕是面对垂云和图南。

不是不想说。

她仿佛一只趴在地底静等着严冬过去的蛇,在长久的等待里,她不愿意去看自己身上的伤口。

“家母若是得见明兄,一定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