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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的爹娘早中暗中投了赵肃睿,现下也和春信的娘在同一处。

柳甜杏的爹是谢家庄子上的管事,之前赵拂雅的人接管了庄子,把柳甜杏的父母兄长都赶去了马棚,后来赵肃睿要清查赵拂雅的亲信,柳甜杏的兄长是出了力的,到谢家倒台的时候,她哥提前得了消息,串通了庄户们将赵拂雅的几个亲信一并擒了,也不必担心被定罪了。

至于夏荷,她的亲戚现在都在夹道里被拘着呢,她也不着急,横竖是一家子的奴婢下人,杀头流放是轮不到的,她已经求了图南,等到发卖的那一日,图南找人出面将一家子都买下,阖家送去西北的马场,她出了这么一笔钱免去了他们的骨肉分离之苦,也算是全了自己和家人的情义。

再多也是不能了。

依着她的话说:“我在谢家当个妾,他们就当自己是谢家的半个主子了,我一朝落魄,他们抢了我的细软,又想方设法从我家两个孩子身上克扣。我下定了心要替姑娘做了求真书院的管事,留着他们在燕京吃着我的供养享自己的福,我怕不是活腻了得把自己活活儿气死。”

这话要是让那些满口忠孝仁义的酸儒听了说不定要骂她个三天三夜,沈家里的女子们听了她的话却都觉得有理。

她说起这事儿的时候白引娣正在和施新梅一起打络子,咬着一口细白银牙,白引娣冷笑说:

“谁生在世也不过只有一份血肉,被卖过一次已经是全了从前的恩养了,又怎么能再被卖第二次第三次?脱皮抽筋挖骨掏心,这一圈儿下来咱们哪里是来投生做人的,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说话时候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却没有了从前的那只银镯子。

她轻轻捏了捏青棉布的袖口,上面沾了些练字时的残墨。

施新梅与夏荷相处的日子短,只知道她泼辣果敢,听了这话,倒对她刮目相看:

“沈娘子有句话我极喜欢,‘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投胎当了女人,第一条就缺了大半’,你能给自己挣命挣运,就比世上浑浑噩噩度日还自以为安稳的女子要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