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初看上去冷傲,却会在某个慌神的瞬间透露出融入骨髓的自卑。
大概是过去的十九年从未得到过珍惜,以至于遇见点事就患得患失。
可其实江霁初认知里天大的事,对谢寄而言都没什么不能接受,别说异化明天就会恢复,就算江霁初真变成怪物,他也不会嫌弃。
他死死抱着江霁初,宽慰道:“没事的,别害怕,不难看。”
江霁初听什么都像隔着一层厚玻璃,他知道谢寄肯定是在安慰他,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谢寄:“别碰我!”
谢寄在鱼尾上拍了拍。
江霁初腰细,鱼尾与身体结合的十分融洽,还在颤抖的尾巴鳞片并不黏腻,映衬着红红蓝蓝的光,甚至带有几分矜贵。
他一手在江霁初胸前帮忙顺气,一手轻抚着鱼尾:“马上就过去了,再忍一忍,等到了第七层,我找‘杀’给你报仇。”
谢寄尽可能转移着江霁初的注意力,他能感受到江霁初拼命的克制,可诅咒和异化吞噬带来的疼痛前所未有,二人周遭的一切都被江霁初乒乒乓乓撞到地上。
这是他们经历过最漫长的二十分钟,等江霁初的挣扎逐渐微弱,周遭已满是狼藉。
地板被鱼尾拍碎好几块,台灯的玻璃罩和水杯也烂的满地都是,江霁初还打翻一瓶墨水,深蓝色的液体浸透了谢寄裤脚。
二人都粗喘着气,谢寄把江霁初抱起来放回床上,找了条毛巾帮忙擦汗。
江霁初本能地躲开,虚弱道:“谢寄,你出去吧。”
今晚他实在是太难看了。
谢寄该活在花团锦簇的大好人间,一身运动装于晨光中慢跑,或者西装笔挺地跟下属开会,晚上回到家跟父母弟妹融洽地吃顿饭,看几页书后进入梦想,等待开始新的一日。
他这样见不得光的东西,则该在土里腐烂、在空中焚成灰烬,而不是脏了谢寄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