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薇有些心疼,又不能?明说,只好负气一般掷了笔,没好气地道:“我就知道,他会派你来给我‘帮手’,说起来,我从前还一直非常好奇,陛下这样多思多疑的性子,怎么会这样信你。”
叶亭宴“哦”了一声,愉悦地问道:“那娘娘如今想明白了?”
落薇只笑不语。
方才他抢了她的画,叫她忽地想起了他在北幽得宋澜信赖的缘故。
——丹霄,踏碎。
献上那幅画的时候,宋澜就知道,面前之人能?够这样准地切中他的心思,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一样的人。
旁人不知,可他明白,似宋澜这样少时孤苦的不受宠皇子,纵然是得了兄长的万般庇护,内心深处,总是不甘的。
他渴望炽热的权力、臣服的快感,渴望不受任何牵绊,他不会愿意做亲人羽翼之下讨怜的弱者,不会愿意得?旁人的施恩,他们只想施恩给旁人,自己站在高处向下俯瞰。
这是我的天下,只受我的滋养而活。
若说那副画让他生?了些兴趣,那叶亭宴回京之后,在点?红台上下手剜了自己奴印的举动,恐怕会更叫他刮目相看——为了目的示弱装无辜、下起手来却不择手段,多合他的心意啊。
听闻宋澜这些日子还时常召叶亭宴入乾方后殿单独说话,一说便是两个时辰,足见欣赏。
可惜,他爱用这样的人,放心地叫他来盯着她,殊不知这样的人心中如他一般玲珑,就算相知也未必忠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