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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宥。”

“四岁时,寻找不到利器的我砸破家里的花盆,瓷砖割裂开手臂是为了求我妈陪我住一个星期——于是她真的梨花带雨、担心受怕陪我睡了整整七夜。”

“四岁半时,我学着电视里的剧情,把麻绳套在脖颈上,另一头系着古钟,丢进家里的游泳池,毫不犹豫跳下去,是为了求我爸让我死——但是我没死,水池太浅、古钟太轻。”

“五岁生日时。”

欲厌钦止住话,停下来观察病人是否能接收信息。

京宥那双几乎没有波动的眼睛停在男人相比三十二岁更为稚嫩的五官上。

他知道。

欲家主五岁时狂躁症发作得尤其厉害,一面往墙上撞一面藏了保姆的水果刀往身上戳。

听说那场面很滑稽,毕竟五岁孩子再凶残也是半大点孩子,手掌大小还不足以完全掌握刀刃。

老家主当即就发了怒,把人头往桌子上一按,接过刀就要手刃亲子,被老家主夫人死了命的拦住。

“你个废物,只会伤害自己是吗?!”

“有本事你就拿这东西去伤害别人!去把那些藏在犄角旮旯里的□□犯、贩毒渣子、杀人犯千刀万剐了!”

“再不济你来捅你爹我!看看老子能给你扛几刀!”

有些故事是他上辈子从欲家管家、或煮饭阿姨口中,亦或者欲厌钦心情极好的时候本人赘述过。

这辈子,他理应还不知道欲厌钦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所以这故事也是第一次讲。

第一次剥离病人的谵妄承认个体疯癫的坦白。

故事都是将来教会人道理的。

“我很懂得利用自己的病。”欲厌钦尤其大方地承认,“卖惨有时候是为了换回真心,自残有时候也确实是为了求死。”

随后,他用尤其温和的、温和得堪称诡异的语调道:“宥宥……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什么都可以给你。”

不知为何。

京宥很轻易地分辨出欲厌钦这句话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