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的神色大乱,他禁不住地想要解释:“卿婵,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卿婵掩住唇,低低地咳了两声。
她的手从袖间露出,那指节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透着惊人的脆弱。
就像是已经快要凋零的花,连微风不再能够忍受。
赵崇不顾脖颈处汩汩流淌的血,只想将陆卿婵的手指拢在掌心,好好地呵护。
此刻他脑中只余下了这么一个念头,但赵崇颤抖伸出的手却没有被握住,陆卿婵眼神冷淡,就像是在看一个肮脏的物什。
“我不需要你带我回京兆。”她漠然地说道,“我会留在洛阳。”
陆卿婵放下长剑,她没有穿鞋袜,光着脚踩在软毯上,踝骨处闪烁着细微的光亮,就好像是一只银色的脚镯。
赵崇望着她,心里一阵阵地抽搐酸疼,像是在滴血。
他的膝忽然就软了,跪匐在陆卿婵的足边,哀求地说道:“卿婵,我不能留你在这里,东都现今朝不保夕,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这一辈子都没法安眠……”
陆卿婵的心绪才刚刚舒缓少许,又被他突然的举动激得沸腾。
“你都应该庆幸你现今是个闲职。”她愠怒地说道,“若是主政一方,单是弃城而逃一条,就够你在史籍里遗臭万年!”
陆卿婵越发觉得赵崇疯癫,再没有比他更怪异的男子。
一会儿憎恨她,巴不得她赶快死。
一会儿倾慕她,恨不得将她绑缚在腰间。
“休书已成,去寻你的王夫人吧。”陆卿婵用长剑的尖挑起了赵崇的下颌,“下回莫再唤我卿婵,不合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