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伤足有?寸深,所幸未伤及筋脉,动还是能动的,只是右手空乏无力,将将能握住刀柄。
但……他?的刀呢?
哦,他?回忆起来了,叶叙川揉了揉眉心,落下山坡时,那匕首无意间遗失了。
这?意味着:如今他?成了个手无寸铁的废人。
只因拿女人挡刀时,自己略犹豫了一瞬。
直至此刻,他?依旧颇为迷惘,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犹豫这?么一刻——他?的金丝雀勾结刺客,暗算主人,罪行罄竹难书,合该以死谢罪。
顺利地引蛇出洞后,烟年于他?再无半分?可用的价值,他?本该利落地除掉她,可千钧一发之际,他?偏偏犹豫了。
她那时哀戚地看着他?,水盈盈的眼里倒映出他?漠然的神?情,那张脸即使泼了鲜血,依旧明艳得不可方物。
他?依稀记得上回送走?鱼鱼的那夜,她抱着琵琶黯然神?伤,也曾无意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那目光倒也不是一昧难过,更多是一种孤独茫然,茫然于为何方才还温情脉脉的爱人,忽然要送她去死。
她哆嗦着嘴唇,叫他?:“大人……”
他?一时怔忡。
这?一怔的代?价是肩上寸深的伤口,还有?险些摔断的腿。
他?低头?,盯着自己无力的右手。
这?只手掌不知沾过多少鲜血,如果没有?意外发生,杀几个蟊贼只如切菜般简单,所以,连最谨慎的属下都没料到今日的变故。
连他?自己也没料到。
他?的犹豫也并无意义,那女人不领这?份情。
相反,她被他?气?走?了,走?起来健步如飞,健康得能踢飞一只小?牛。
她不会知道,若没有?他?不假思?索的保护,她脆弱的骨头?在跌下来的瞬间,就会碎裂成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