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将目的地定在岐元,单钰却并未觉得在这里就会分离,她本打算见过沈傅珉后开始游历河山,若柳栐言能够允许,她便先跟着公子决定的方向走,再与他们二人同道走上一段。
可她在心里安排的妥妥当当,沈傅珉却不按常理出牌,竟出乎意料地重提结亲之事,一下就把单钰打好的小算盘全给弄乱了,而她若是决定留在岐元,柳栐言此行的目的便算完成,之后自然是功成身退,与柳承午继续游诊四方。
单钰一想到要独自留下,便希翼有,惶惶生出的不安也有,可不论如何,柳栐言待她都已经仁至义尽,当然不该再要求什么,开口挽留柳栐言在此多呆些日子。只不过她都做好了辞别的准备,对方却没有撇下她的意思,单钰在倍感欢喜的同时又有点愧意,只能含含糊糊地解释,
“可特意送我来岐元已经够麻烦您了,若再因为这些琐事耽搁您的行程……实在让我过意不去。”
柳栐言闻言摆摆手,对她的顾虑不以为然,
“先前就同你说过,我与承午不过是各处云游,往哪里走在哪里停都是一样,没什么需要介怀的,”
他说到这,转过去看了眼柳承午,本想让那人帮忙做个证明,结果刚开口就莫名显出笑来,听着倒像是在逗弄对方,
“对吧,承午?”
柳承午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叫到名字,他顿了一顿,才在主人的问话下点头应是,柳栐言就笑着揉揉他,转而对单钰道,
“不过这次并非只停留个一两日,想来比起客栈,还是租个屋院会更方便些。”
他这话说的没什么勾角,单钰一点就透,当即自告奋勇,将这差事揽在自己身上。柳栐言乐得轻松,自然不会拒绝,于是照旧是单钰负责出力,柳栐言只负责出钱。
柳栐言使唤人使唤的得心应手,他看单钰片刻不肯停地去替他找院子,背影瞧起来似乎还挺有干劲,便长长舒出一口气,暗自感慨起这不必亲自操劳的惬意日子。
只不过接下来要呆的时间这般久,倒确实应该找些事情做才行,柳栐言出山的本意就是诊病救人,于是等他想了半圈,却把当初当玩笑讲的主意想起来了,
“承午,我曾说想在闹市摆个小摊行医问诊,你可还记得?”
其实说想做并不恰当,毕竟柳栐言当时完全是在说着玩,使这个想法还没着手就已经夭折,不过以柳承午的性子,自然不会试着去挑主人的刺,他稍加思索回忆起来,便对主人点了点头,认真回答到,
“属下记得,您还说可以立一面旗做医幌,在上边写包治百病。”
如此细枝末节的东西,柳栐言自己倒想不起来了,他奖励般地伸手捏了捏这人,娓娓笑道,
“虽说在街上摆个治病的摊子,未必会有人信我的医术,”
他这话说的像在自贬,立马使柳承午不赞同地微微拧起眉间,柳栐言见状笑意更深,他用指尖在上头轻轻点了点,待那点轻微的皱起被自己缓力抚平,才继续说到,
“不过我们既然要在此处逗留一段日子,等时间久了,想必总会有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