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能。
作为医生,楼千里其实比普通男人要清楚女人生孩子打胎的辛苦,但是从前没有人像舒醒这样把这件事完全剖开,让他直面整个血淋淋的剖面。
他突然有种第一次在解剖课上面对大体老师的感觉,对女人在种族繁衍中所面对、所承担、所承受的东西产生了清晰而深刻的洞见。
这让他不禁心生战栗。
之前的些微不快已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怜惜之情,但很快,这些怜惜也隐退到心底深处。
因为舒醒的表情让他意识到:她并不需要他的怜惜。或者说,她并不是想凭借孕育子嗣博取男人怜惜的女人。
她主动地决定了自己的人生方向,执着地努力着、付出着、承受着,并以坦然的态度等待着结果。
她看电影时会饮泣,花中接吻时会落泪,在他身边时会撒娇,在感性表层之下两万里的深处,却能以无与伦比的勇气直面命运对女人设下的拷问,如同自由领导心灵的女神。
真是飒气攻心!
见他久久没有回答,舒醒心中自嘲地笑了笑,决定主动缓和缓和气氛,毕竟都已经是经历过一世的人了,她深知妄图三言两语改变别人的想法是多么天真愚蠢的事。
她对他微微一笑:“一时感慨,随便说说,不必放在心上。”
楼千里深深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我现在突然觉得……”
“觉得什么?”
“如果棉棉是个男孩儿就好了。”
突然有点儿感动又无语是怎么回事?
舒醒“噗嗤”一笑,将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那以后,你就得脱了裤子坐在大马桶上,看着他在小马桶上拉臭臭,还要憋住气告诉他怎么‘嗯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