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桓庭打量着女人,不,应该是少女,比鸾乔还小的年纪,举止言谈却要更稳重收敛。
简单粗糙的布衣,脸颊略有脏污,红黑混成死人般的蒙灰,刚才垂头敛目时,含胸收肩,一副死寂模样,而如今跪在地上,仰头诉求,一片灰蒙下,那双眼眸里跳跃着火焰,许是哭过许久,双瞳剪水,似雨水洗过,格外的明亮。
横遭不幸,未见萎靡不振,哭啼不休,反倒誓死不屈,不以装柔卖惨,博取同情,可见孔家对她的悉心教导,忠门气节。
秦卿:“孔小姐快起,我受不得此大礼。”
老七将孔静晓扶起,朝少夫人抱歉笑道:“我家小姐情绪激动,唐突了。”
岳钦在旁,毫无波澜,亲自手刃?说得轻巧,光说不练,再豪情壮志,又有何用?
他朝戴铮抬手,“安顿下。”
邓桓庭掸掸裤子,起身告辞,“我回布署,有事,派人通知。”
岳钦颔首,算是回应。
人走室净,刚才还稍显拥挤的一侧沙发空荡无人。
秦卿倚着靠背,搭腿看着岳钦。
岳钦感受到目光,侧头回视,“怎么?”
秦卿拍拍沙发扶手,“这是哪出儿?”
岳钦漫不经心,抬腿搭在茶几上,“离得远,怕你累。”
秦卿听他胡诌,倾身探手,搭上他的,“这么远?”
岳钦单手握住她,缱绻摩挲,语气上挑,“嗯?”
秦卿轻笑,歪着身,俯在扶手。
岳钦缠绕她白皙的指尖,“睡个回笼觉?”
秦卿点头。
岳钦:“回楼上。”
秦卿懒散慢语,“不能动。”
一折腾,睡意全无。
岳钦:“躺我这儿?”
秦卿:“太远。”
岳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