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花印怎会不知道凌霄心里有多愧疚,没能见奶奶最后一面成了他的心魔,比起凌霄自责,花印更害怕凌霄会恨自己。
他只能想办法减轻凌霄的痛苦,李志远是个再合适不过的替代品。
告诉他那些,都是为了让他从痛苦里走出来,可凌霄真的能理解吗?李志远判了十年,什么时候放出来的?凌霄为什么要去找他?
花印惊魂未定,在李志远不言而喻的眼神中,望向紧闭的金属门。
一丝光亮从底部渗出来,里头有人,不止刘恩康一个。
李志远走到一边,解谜般旋转几个结构复杂的条栓,大门如帷幕徐徐拉开。
偌大赌场亮起水晶灯,穹顶画着水边嬉闹衣衫不整的中世纪贵妇,白少杰式审美,奢华堪比华遥酒店的大堂,与脏乱的地面行成反差。
光芒刺眼,花印倏地闭眼侧头,他好像看到了凌霄的身影,坐在另一台赌桌上,就是自己刚刚坐过的位置。
刘恩康如破抹布般侧躺着,蜷缩成一只煮熟的虾子,不停咳嗽。
花印平生第一次不敢靠近凌霄。
生活,爱情,到底为他带来了什么,无尽的苦难吗,像砂纸一样磨花了两张稚嫩的脸庞,彼此都认不清对方的样子了。
“花印,花印!”刘恩康率先发现了他,扑腾两下,睁着青肿的眼皮求救,叫得很凄惨,“是不是曲寒来了!你快救救我!花印!我有别的法子扳倒白少杰,他不能杀我!我不能死!”
救你?花印嘴角苦涩地笑了笑,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