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开了。
亮光从脖颈连接处逸进头套里,贺仪眯了眯眼。
来人径直走到他身边,把头套解开,一把拽下来。
这短时间的动作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白炽灯光唰地泻进眼底,贺仪条件反射地闭上眼,适应了一会才又睁开。
这次来的居然是个女人。
女人胖胖的,三四十岁,看起来竟然让人觉得很亲和。有点像筒子楼里的某位邻居。
贺仪恍惚有一瞬间“是不是王一梦的妈妈报警了,得救了”的错觉。
但随即他泄下气来。
这间屋子的窗户和曾经关着张蝶生的那个房间一样,外面焊了一圈铁栏杆。
是间彻头彻尾的“牢房”。
女人没有要让他出去的意思,一屁股坐在床边,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小药瓶。满嘴“小朋友真可怜呀”“疼坏了吧”“不怕不怕”,她边哄边在贺仪额头上擦药,但却不松开他手臂上的绳子。
贺仪到底还是觉得委屈,有人一哄立马软下来。他头确实很疼,本来血都凝在头套上了,刚刚头套又被狠狠扯了下来,伤口就又冒了血。
“不怕了,阿姨给你带好吃的来啦!”女人给贺仪清理完伤口,又搂着人把兜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
那是一个大汉堡,一包热乎的薯条,还有一瓶汽水。
贺仪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汉堡,超市里有的零食食品包装上面也画着汉堡图案,但里面装的却是膨化食品。
他还天真的以为现实中的汉堡就是膨化食品!
贺仪看呆了。
女人笑着把他嘴上的胶带撕下来,她撕得很小心,贺仪垂下眼,看着女人的手指忽然想起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