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徐徐的凉风,北方的夏日夜晚没那么燥热,窗户外草窠里蛐蛐儿拼了命的亮着嗓子。
“这大花蚊子!”覃梓学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到魏武强小臂上,打死一只蚊子,掌心里都沾了血渍:“喝饱了你的血。”
魏武强有点心烦,总觉得心底没着没落的,明明稀罕的不行,却总是不踏实。
“怎么了?”覃梓学扯张纸把掌心擦干净,看着魏武强问。
“我,”小魏队长脸上隐隐发热。他总觉得自己这样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特别膈应人,自己都烦:“没什么。”
覃梓学走过去,跟他并排坐在架子床床沿上,卷起的肥大裤脚下,是白皙细致的脚踝。
“小魏队长有心事?”
“你也跟他们一样,拿我开玩笑。”魏武强并不那么认真的埋怨着。因为他年纪小,大伙打趣他,非要在魏队长前面加个小,反正魏武强也不在乎。
覃梓学憋着笑,拿肩膀撞他一下:“怎么?不乐意了?有心事说出来听听嘛,我比你大,你也说我读书多,说不定还能找点道理开导开导你。”
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想到覃梓学不抽烟,魏武强又给揣了回去:“胡小北呢?”胡小北是覃梓学的同屋。东安镇子来的知青不多,所以住宿上面也比较宽松。一溜平房把头是公用的厨房,其他俩人一间,还有空余。
“胡小北跟他们主任去新城出差了,得后天早上回来。”覃梓学拿过自己的搪瓷茶缸,手感不那么烫了,递给魏武强:“喝点水。”
魏武强心思却跟他不在一条线上,眼睛发亮:“那我晚上不回去了,陪你住宿舍呗。”
“你快回去吧。”覃梓学好笑,摇摇头:“胡小北那人讲究,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更别提睡他的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