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捡完碗,覃妈硬要拉着儿子出门散步消化食儿。一家三口都心知肚明,这是当妈的有话要跟儿子说了。
覃梓学有点头疼。他能猜到是什么话题方向,所以最近都不太想回家。
“儿子,”覃妈一路跟街坊邻居打着招呼,一直到没什么人的巷子口,这才开口:“你今年也三十二了,你别怪妈老叨叨这件事儿,好好个大小伙子,各方面条件都不差,怎么就不可成家呢?昨天你孙姨还跟我说,她侄女刚分去第二机械厂,办公室文职,挺好个姑娘……”
“妈,”覃梓学觉得嘴里发苦,晚上吃的菜都窜了味儿一般:“这事儿我觉得我们达成一致了,您也答应过我不再管了。”
覃妈理亏,声音小了:“我这是为了谁?啊你说!我跟你爸还能活几年?以后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看着他妈开始老三样的抹眼泪,覃梓学没辙:“妈你别这样。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学校给分了房子,研究所那边有课题我也得去帮忙,多充实。”
“说你生活呢,谁跟你说工作。”覃妈前后瞄了两眼,扯了下儿子衬衫的衣角,声音更低了,更地下工作者接头似的:“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在东安那两年,在当地处对象了?”
心脏猛的拎起有落下,丰富的血液直冲大脑,带来短暂的眩晕和眼前光影的重叠。
覃梓学握了下拳:“没有,妈,你想多了。”
“那我就不懂了!”覃妈简直抓狂:“一开始你还敷衍我,介绍对象给你你好歹去看看。这两年倒好,懒得应付我了是吧?直接见都不见。儿子你到底怎么想的?”
路边院子里探出的几枝绿叶,在路灯的映照中投下婆娑斑驳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