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辰在门口等简静时,正碰上叶襄君的司机,乾伯在车上叫他,“小辰。”
他嗓音沉哑地打招呼,“您好,乾伯。我妈在里面?”
乾伯点头,“叶总在和闵先生谈生意,你不进去和她说几句话?”
他淡道,“不用了,下次吧。”
母子俩见了面也没什么话好说。每个月一次的通话,已经让周晋辰觉得压力不小。
当初他从哈佛毕业,纽约有大把的职位向他抛出橄榄枝,但周晋辰宁可偏居西海岸的旧金山,也不想和叶襄君离得太近。
理由很简单。他早就过了,需要叶女士向他播撒母爱的年纪,真正难捱的那几年,她忙着她的事业,音讯全无,周晋辰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
等到他独自熬过了那些艰难的时刻,叶总才想起还有个需要照看的儿子。迟来的关怀,总比正当时要更隆重又盛大,也显得滑稽而无用。
他那时已经二十六岁。每次看着叶襄君对他体贴入微,提醒他添衣吃饭,周晋辰脑子里就只有四个字。那就是,大可不必。
简静跑着出来的时候,周晋辰一眼就注意到她膝盖上的污泥,他不自主地皱了下眉,“你又摔跤了?”
她慌忙拍了拍裤子,“没事儿,就稍微碰了一下地。”
等回了车上,周晋辰卷起她的裤腿一看,膝盖骨上已有两团显眼的乌青,他抬起头问,“这叫稍微碰了一下?”
周晋辰觉得他有必要随身揣瓶药酒。以备不时之需。
简静和他对视了几秒钟,被他盯得脸烫,她别扭地把头转过去,声音微弱,“我真的没想到,那台阶那么滑。”
周晋辰没再说话,他把简静的膝盖抬起来,架在了自己腿上。车上没有备药棉,他先把手心搓热,再将药酒倒上去,待化开后,再一下下给她揉着。
他一开始没敢太用力,宽大的手掌轻轻地覆上去,三分劲都没使上,后来慢慢加大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