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风朝魔宫深处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身上的阻力骤然一轻,将他不住往外推的风调转了风向。
几乎是贴在地皮卷起来的风扬起漫天赤红色的沙,淡如烟霞的魔气被风卷着跑向了远处,
再踏步时,就不再有一步一阵尘土飞扬的场景了。
沈玉奚踩着或是嶙峋,或是盘根错节的废墟,终于走到了昔日“新房”的旧处。
黑褐色的污渍层层叠叠地大片大片绵延着,沈玉奚几乎还可以闻见那浓郁得叫人难以喘息的血气,他瞧见一连串没有规则看不出形状的血迹朝着一个方向延伸过去。
沈玉奚走过去仔细看了,发现了半截沾血的脚印,至于那一团糊在一处的血迹是什么人跪地膝行留下的痕迹。
【远远看见那重渊魔尊在废墟疯疯癫癫的走,说是走,更像是爬,那模样……】
【瞧着像是断了腿的野狗,怪可怜的。】
那小二的话突然在沈玉奚的耳边响了起来,沈玉奚仿佛看见重渊已经无法站稳身子,佝偻的身姿,同断腿的丧家之犬那样狼狈膝行……
先是密集,再逐渐转为稀疏,到了最后,数十步也难寻一点血液干涸的痕迹,仿佛是身上的血都流干了,再也无法挤出一滴血来。
玄霄站在血迹彻底断绝的那处碎石上,神色微凝,魔尊重渊的气息在便是在此地突兀消失,仿佛突然就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玄霄很快收回视线,快步走向沈玉奚,将人一把拥入怀中。
怀中的身躯细细地颤着,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平静下来,沈玉奚默不作声地从玄霄怀里退开,走到血气最浓郁的地方,蹲下来抓了一捧浸饱了血液的砂土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