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央略微无语,她刚才已经和急诊医生解释过一遍,沈亦怕是没注意。裴央不和他计较,耐心解释道:“今天下午纽约暴雨,很多航班降落不下来。从盐湖城飞纽约的航班被取消了大半,好多人滞留机场。埃利斯医生最早也得……”
“我刚才听到了,裴央。”沈亦点头,“我会让戚翠安排的。”
裴央愣了片刻,才明白他打算让埃利斯搭私人飞机过来。“他能同意吗?”裴央觉得埃利斯通常不愿和患者处成这种随叫随到的关系,如果私人飞机也乘,凌晨电话也接,边界就有些模糊了。
“他会来的,今晚就会来。”沈亦很肯定。
回到家裴央非要洗个澡。沈亦在马桶盖上坐着,怕她保不准什么时候腿一软眼一闭。折腾起人来,她是最能的。
浴室里水声淅淅沥沥的,遮掩了二人之间的沉默。过了许久,沈亦才开口,他说这次不论结果如何,他会去约个结扎手术。
裴央站在花洒下,听到这话,湿润的眼睫颤了颤。他的音色里压抑着许多情绪,慌乱、隐痛、疼惜,但在水声之下,她只听到一种沉闷凝肃的语气。
得知她怀孕后,他就没笑过。
接近凌晨时,埃利斯医生在长岛麦克阿瑟机场降落,避开了拉瓜迪或是肯尼迪机场周边的堵塞,十分钟后就到了他们家中。
埃利斯赶路赶得风尘仆仆,花白头发被风吹出了造型。他马不停蹄地换了身助理带来的衣服,戴上手套给裴央做盆腔检查。他说半个小时前要到了西乃山医院急诊室的血象和超声结果,“我的判断更乐观一些。几项指标都很健康,怀孕六周多,超声听到胎心了,而且排除了宫外孕的可能,都是非常好的迹象。”
裴央莞尔,唇畔是浅浅的笑意。沈亦见她笑了,只觉整个天都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