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阳把烟按灭在垃圾桶上,转头问他:“真这么疼?”

邓重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声音软糯,透出有几分脆弱和委屈。

季淮阳上前两步,向邓重伸出了一只手,语气难得地轻柔,“我扶你。”

邓重犹犹豫豫地握住了他的手。

粗糙刮蹭的质感,好像握住了一块老树皮。季淮阳低头仔细打量他的手。

他指节粗大,手心布满老茧,手背青筋暴现,指甲盖像一只只强壮,泛着荧光的甲壳虫。

这根本不像一个年轻人的手,倒像个中老年民工的手。

季淮阳扶着他的胳膊,给他施力。

但这个姿势,根本就施不到什么力,邓重依然走得很艰难。

季淮阳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主动把手递给别人,算是破天荒了。他实在不想与邓重有过多的身体接触。

邓重真的很难受,头晕乎乎的,甚至忘记了牵着他的人是厌恶他的季淮阳,以为还在家乡,身边是舅舅或者是他的小伙伴。

他伸出手揽住季淮阳,附在他身上,借他的力,努力往前走。

胸膛紧紧贴着季淮阳的后背,脑袋无力地支在他头顶。

季淮阳脸部的表情都扭曲了,但他实在不忍心把邓重甩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背着他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