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塌的水泥块挡住了程所期的视线,他也无法转过身,只有手能从一个空隙里伸过去。
却摸到了满手猩红的黏腻。
他叫了莫工很久,才听到微弱的呛咳声。
这条项链被塞到他手里时,莫工声音已经十分嘶哑:“当初司柳教授将我认成你,让我喊她一声妈……我可是答应过……要让你好好的活着回去……”
他喘气声已经很重,说话断断续续。
程所期不会忘记,他最后一句话是跟他交代了自己的银行卡密码。
“上次的面具钱,都在里面,我都、都留着,足够你带着咱妈好好的过下去……”
或许莫工不知道,司柳为了装疯才拉着他认儿子,但那声妈司柳应了,足够让一个从小没家的孩子记在心里一辈子。
程所期在学校待了一会儿,齐温书虽然没说什么,但批改作业算错了好几次分数。
离开时,他问程所期:“项链,能留给我吗?”
那天莫工说到做到,平安将齐温书带出来之后,又要回了这条项链。
他拿回去时拍了拍齐温书的脑袋,特意说道:“齐温书,你就是你,不需要跟任何人比勇敢。”
程所期想了想,还是留给了他。
冬天天黑得比较快,才傍晚天色就已经灰蒙蒙的。
程所期在陆森家院子外面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等了半把小时,老远就听到了张空青的声音。
“我特意留的记号,那块地真的好多蘑菇,我早就叫你进山采蘑菇了,你非不去,这下都被别人采完了,你今晚没蘑菇汤喝了。”
被他埋怨的对象不咸不淡地“哦”一声,听起来兴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