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没有……”倒数第二队人马归位,向男子禀报道。
“少帅,天要亮了。回去吗?”行伍中有人压低了声音,小心地问道。
男子面容沉定,勒住身下的高头大马,冷冷回望了一眼催促他的侍卫。
那侍卫见惹得少帅不快,自觉失言,窘着脸小声自辩道:
“弟兄们不吃不喝,连夜赶路,都已经好几天了。光是在甘州,就找了两天一夜。可这儿哪里还有军师的踪迹?再远,再远可要到回鹘人的营地了……”
男子沉默,不由握紧了手中的画卷。
画卷摩擦着他指间多年执剑留下的老茧,轻薄的纸张被捏皱了些,画上女子绝世无双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俄而,他开口,音色即便在呜呜不断的催人风声中也分外清晰和沉稳:
“这里是甘州,甘州没有,就去再远的肃州,之后还有瓜州、沙洲。天寒地冻,无人会在野外存活,她必是躲在某个城镇当中。”
“就算深入回鹘腹地,甚至远至祁郸,也要把她寻回来。”
他浓眉紧锁,好像在对着一个不在的人,许着他的誓言。
众人听清了他的命令,都在寒风中发了一层冷汗。
他们的主子,陇右军少帅崔焕之,乃西北簪缨世家,将门之后。如今已过弱冠之年,手握重兵,每每下军令之时,不怒自威,已有大将之风,手下莫敢有异。
十日前他亲自领了一队轻骑精锐,自凉州出发,便装而行,一路向西,长途跋涉,亲自寻找出逃在外的军师。
甘州本是回鹘人控制下的胡汉交界地,若是再这么找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回鹘人察觉。他们被抓住事小,万一少帅出了闪失,陇右军恐失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