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霜凝眉,沉痛道:

“陵哥自小与你我一道长大,其生何其坎坷不必我多说。多年来难得有人赏识他,重用他,长姐又为何非要用他来行事?”

宴海神色微僵,低睨了她一眼,随即哼笑道:

“司徒陵本就是一介叛臣之子,他为我所用,不过是想借我戴罪立功,重归大唐。”宴海自嘲般轻勾唇角,道,“我可用之人,本就不多。能利用一个,便是一个。棋子罢了,哪顾得上那么多?”

辰霜面含哀悯,摇头道:

“他对你的情意,竟是被你这般利用?”

“情意?”宴海一怔,兀自轻笑一声,道,“他若真是有情有义,当年便不会放任我和亲远嫁,临行前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

辰霜瞳孔张开,面上满是不可置信,正要开口辩解,却被宴海厉声打断:

“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她纤手一提裙摆,施施然坐在了主座上,脚尖点地,满不在乎道,“箭已在弦,不得不发。这一趟,你是非去不可。”

“若是我不去呢?”辰霜定定望着她,静静说道。

宴海挑眉,也并不意外,只顾自摆弄着发髻上垂落的一小缕青丝,叹道:

“我要救他,不过是因为这颗棋子知道我太多秘密,若是他屈打成招,我这可敦便不必再做了。所以,他若是死,也只得死在我的手里。”

她幽声道:

“我若是不中用了,以你的身份,还能再王庭安然无恙?”

“长姐是在威胁我?”辰霜冷笑道,“所以,司徒陵是你的棋子,我是你的棋子,河漠部上千条性命也是你的棋子,那么多活生生的人,在你眼中,都只不过是冷冰冰的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