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哈哈笑起来,笑声在天地回声寥寥,苍凉无比,他的声音也似随之散在风中,如幻听般遥不可及:
“可笑。我不知是该笑你蠢,竟会觉得我打不过这陇右军小兵;还是该笑我自傻,竟会信你的什么念,起初还宁愿相信是祁郸人追来客栈。”
“我带来甘州的弟兄,死三个,重伤七八个,连葛萨都负伤。”
“若不是在你对我攻城还有几分用处,我此刻早就该杀你泄愤,震我军心。”
男人玄色的衣袍投影在地上,也是漆黑一片。她突起念,要试图抓住他的影子那一角翻涌不止的衣袂,就好像能抓住他的人一般。
她鬼使神差一般,朝前伸出手去,袖口被砾石擦破,皓腕拖出一条血痕。
似是察觉到她微不足道的意图,叱炎侧身一避,翻飞的衣袂影子被他高的身躯掩盖,再难觅踪迹。
“你在客栈的人,我已尽数歼灭,活口不留。你一个,都救不。”他后恶狠狠道,“包括凉州全城人的命,你也一个,都救不。”
闻言,她强忍着坠马后的断骨之痛,此再也忍耐不下去。日头越来越刺,她前一黑,渐昏过去。
……
再度醒来,已是在一座铁笼中。
这一回,叱炎真的将她囚禁起来。如同牲畜一般,被铁链锁着。
奇怪,她明明感到身上好冰,可皮肤摸起来却十分滚烫,呼出的气亦是灼热无比。
好像又陷入昏迷,破皮的痛,骨折的痛,还有心口的痛,一阵阵向她袭来,痛醒又麻木。她觉得一下子极冷,如入冰窖;一下子又极热,似被火烤。
她只得抱紧双膝,难受地将身体蜷缩起来。
意识逐渐模糊的候,她到死。
恍惚,她失色的中,浮现出心底那个少的影子。
死生之际,脑海全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