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刻也不敢回头,奋力向前冲刺。

高阔的城门开了极细的口子,辰霜翩跹的身影闪入之时,她翻飞的素白衣袂边,忽有一道疾风闪过。

一支强劲的黑羽箭破空而来,竟穿越仅半人宽的门缝,恰好刺入她脚下的土地。

她不必回望,也知是何人射的箭。

以他的射术,此箭是故意射偏了。

并非绝杀,而是震慑。

他终是舍不得杀她。

她滞了一瞬,最后还是抬眸望了一眼数百步外的射箭之人。

他泅墨般的身形在风中纹丝不动,张弓之势分毫不减,隔着如此之远距,仍能感到他浑身散出的肃杀之气。

须臾间,城门已缓缓闭阖,将那道沉滞的黑影关在遥遥城门之外。

再见之时,便是敌人。

辰霜收回目光,跻身进入了城门。

“殿下,她……”葛萨面如土色,捂着流血的肩头,回到军中,却不敢再说一个字。他望见了主子沉郁的神色,在万里炎日下,如覆冰霜,寒彻入骨。

叱炎青筋暴起的手紧紧握着长弓,却直到城门关闭,始终都未再发一箭。

又一次。

她又一次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了。

昨夜,她视他为夫君是假,不过是想让他心软允她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