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开。这是我与陇右崔氏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他大手一挥,呵道,“来人,将崔焕之扣押。送公主殿下回府。”
崔焕之大笑着,又被拖回了最尽头处的刑室,狂妄无比的笑声回荡在幽深的地牢长廊,一会儿便消散在了雨声中,随之响起的,是清脆的镣铐相撞之声。
长风收剑入鞘,回身大步朝牢门走去,步履沉着而钝重。
清河快步追上离去的男人,抬手抓住了他湿凉的腕袖,紧紧扣住。
男人停下脚步,微微偏过头看她,面容冷峻,自上而下睨视着她,渊深的目色中映出她微启的嘴唇。
她眉心直跳,玉白的指尖几欲掐破掌肤,缓缓说道:
“你放过他。当年之事,根本不是他,不是陇右军。”
他沉着脸,似是已然腻烦,侧首朝身后的亲卫令道:
“送她回去!”
清河错开几个犹豫着向她逼近的亲卫,走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颤声道:
“是我。当年一切,都是我!”
长风倏然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忽而对身后的亲卫怒喝道:
“出去!”
众人如蒙大赦,战战兢兢地退出了地牢。牢门“啪”地一声再度紧闭起来,外头的风雨和光线一丝都透不进来。
二人在黑暗中面对面站立着。各自的面容无法看清,唯有四目相对,湛湛生光。